黑色走廊

黑色走廊(新版完结篇)

    文 /  刘鹏


序言
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光是属于我人生中的光辉岁月,还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很多时候,我也会十分自豪的跟朋友们讲起那段故事。
但说心里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选择还那样做。同样,现在想起来,我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会后悔。
都过去了,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有很多人到今天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当初那个绝顶聪明,闻名乡里的孩子怎么会一夜之间差点连大学都没有考上,而且混的如此的狼狈呢。
其实答案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因为我早熟的心理,还有就是那个超越了自己所能控制范围的强烈的欲望。
之前我有写过这篇文章,那是念大学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写的。最近拿出来一看,觉得无论是文笔还是描述都不是很好,有些部分还让人看了不自在,所以就打算重新写了。
所以命名为《黑色走廊》,是一时的灵感吧。一想起那些时候的事情,我眼前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群人走进一个幽暗的犹如山洞般的长廊,最后踉踉跄跄的走出来的只剩下我一个。
01)
我最终还是没有考上大学,于大家而言,这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被我考上了那才令人震惊的。
我难过了一段时间,但后来看到家里人,包括我身边的人都没有表现出难受或者遗憾,于是我也就不难受了。
再次开学的时候,我被安排到我姨夫办的补习班。
姨夫原先是黄桥中学的教导主任,后来退休了就创办了这个补习班。据说升学率还不错。当初文理科分班的时候,我要选择文科他就竭力反对。现在我明白了,他老人家在我刚进黄桥中学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后路,换句话说,我来这里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我多少还是有一些遗憾。我在想,当初我要是选择文科的话,或许就考上了。因为我那是文科成绩是全年级125名,理科成绩是全年纪528名,相比之下,我文科还是很不错的。这也是我后来选择去人民大学念法律的原因之一了。
我被安排在集体宿舍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补习班本来就是各地中学淘汰下来的“败类”集中地。而我被分配的这个宿舍的同学们后来才知道是“垃圾”中相当更加“垃圾”的一群人。这要放在监狱里就应该应该属于重型犯一类了。
老师们应该是不指望我们能考上什么大学,只要在这段时间不惹事就可以了。
结果证明老师们的话是对的。这个宿舍在开学半年以后被开除3个,把人家姑娘变成娘们,把娘们肚子搞大的有2人。
这么多年了,我偶尔也会想起他们,特别是他们中的一某些人。
我是去打开水的时候遇到张海蓉的,她就那样远远的走过来。其实她应该老远就看到我了,但头都没有抬,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和我擦肩而过,当然我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后来我就遇到了张池清,以前初中的同学,看到我她不觉高兴起来。虽然这里不是他乡,但在这里遇到确实也让人蛮高兴的。况且连我都没有考上,就这点已经可以让她有足够安慰了。
和张池清一起的是叶海燕,还有就是徐萍。
叶海燕就是那个普通的叶海燕,除了小小的,就在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和徐萍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很妩媚的抬起嘴角,算是微笑吧。接着我就看到她那白白的,很深很深的乳沟。虽然我及时刻意的挪开了我的视线,但还是被细心的张池清觉察到了。她扑哧朝我坏坏的笑了笑。
和她们招呼后,去泡开水的路上,我眼前一直浮现徐萍那晃动着的双乳,还有那很深的沟沟。
因为能到这里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或者对方是怎样的货色,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扭捏作态的了。不到一天宿舍里的都混的很熟了,会抽烟的也开始抽上了。
冬儿,真实的名字叫叶冬。长相一般,比我高一点,瘦瘦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带着眼镜的看上去挺文静的一个小伙子确实远近闻名的相当厉害的一个家伙,打架生猛的紧,后来就成了我们几个的大哥。
杨峰,后来我最好的朋友。长的有些沧桑,有一点胡茬子,有些长的像王杰,唱歌很好听,尤其是BEYOND的。
戴朋先、王海滨,超级小白脸的两个家伙。长的很帅,但隐隐约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因为眉宇之间缺少那种阳刚之气吧,但好多女孩子喜欢的,所以很有女人缘。
金毛狮王,真实的名字叫周家驹。一头卷曲的黄发,一口焦黄的牙齿。形象流氓,猥亵。惹事生非,除了冬儿,他不怕任何人。
鲁建涛、田伟、胡向华、季明 …… 几个小角色,没有什么花头。
我和冬儿、王海滨分在1班,也就是我姨夫张海德先生的班上。同班的还有张池清,叶海燕,徐萍,当然还有张海蓉。
杨峰和戴朋先分在2班,金毛狮王在3班。
我和高军坐一起,冬儿和王海滨坐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张海蓉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而徐萍和吴慧坐在我们前面。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例行讲话,早知道我姨夫海德先生口才绝佳,这回终于领教了。他极具蛊惑的话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假如接上来要上战场的话,我相信很多人都会端着刺刀嗷嗷叫的往上冲。
当然这其中包括冬儿和王海滨等人。他们包括杨峰、金毛狮王还有戴朋先都是已经复读一年的人了。属于二进宫,所以相对“成熟”一点,用他们的话讲,我们的激情很快就会冷却下来的啦。
海德先生很满意自己的演讲。他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粘满涂抹星子的嘴,喝了一口水,环视着下面一个充满渴望的孩子们。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孩子们的文具盒子里都写了“加油!”“我一定可以成功!”“努力!”之类的话。更有甚者还在桌子上刻上一个“早”字,虽然是激励自己,但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幼稚和不自然。此后的一个月里,整个班级都有一种很浓厚的学习气氛,仿佛高考在即。
我和徐萍他们也混的很熟。她是一个蛮不错的女生,长的也不错,特暧昧,特会放电的那种。一颦一笑让人很有欲望。写的一手的好字,而且和我一样喜欢文学,偶尔会写一些小的诗句什么的。和她相比,我更加喜欢小说。
有时候,我会和她产生一直超乎于一般友情的东西,她偶尔也会很暧昧的捶我一拳。感觉蛮温暖的。慢慢的,我开始淡忘了曾经在张海蓉那里受过的伤。
“你会受伤的,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人,你现在在泡你。”张池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我说。
“她?泡我?”我摆出那种很不屑的表情,“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
“反正我跟你讲了,她不是你想像中的人,她城府很深的,我跟她同学3年。”
从来没见过张池清如此认真的样子,看上去不仅是忠告,更多的是警告。
已经过了大暑,但天气还是很热,很闷。人们起先的那些激情慢慢的淡漠下来。其实,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缺少智力,缺少的是恒心就坚持。
大家开始慢慢的褪去伪装,呈现出自己本来的原有的面目。
冬儿他们常常夜不归宿。我问杨峰他们去哪里了,杨峰让我不要管他们,尽量离他们远一些。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和杨峰已经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我们有好多相同的爱好,书法、美术等。我们都特喜欢王杰还有BEYOND。即使现在每每听到王杰或者BEYOND的歌我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他。
这小子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避免不了的是,我会经常和张海蓉走对面。有时候是我一个,而她和几个人迎面过来,看到我就假装和旁边的人说话。有时候就我们单独的,面对面的走过。
一直,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个交流的眼神都没有,跟个从来没有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她还是老样子,但显得很憔悴。我想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她没少受苦。
或许她应该还对我心怀怨恨。事实上,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至少我没有背叛她,但她背叛了我。虽然按她的话说只是到接吻的程度,但这足以打击到我了,我和她也只不过到那个份上。我们其实都没有来得及争辩谁对谁错高考就来了,结果我们两个都没有考上。而那个本来成绩很好的男人余志建,因为成了我们两个的第三者结果也只是考上了一个泰州职业大学。
不知道她心里会怎样想,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我们之间好的那一段。曾经相拥在乡间小路上,彼此深深的热吻。
那是我的初恋,我付出了我人生中最真挚,最不带其他色彩的一段感情,久久不忘,刻骨铭心。
冬儿们经常带一些外面混的朋友来寝室,然后抽烟胡扯,内容不乏交流他们曾经玩弄的女人,极度下流,连妓女听了都要脸红。我开始惊叹,原来他们上了那么多的女人,尤其是戴朋先和王兵,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纯洁少男。
当然更加多的是他们是如何打架,如何混的。
我开始惊恐。妈妈的,感情我他妈的和一群流氓住一起呀。
不过冬儿他们对我倒是挺好的,挺关照。因为和他们走太近了,所以我也变得很嚣张。因为我后面有靠山。
02)
“哎呀!”我的左脚掌子被别人狠狠的踩了一下。
“他妈的B,不长眼睛呀。”我头也不抬骂道。
话音未落,又被重重的推一下,一下子围过来好多人。
“你他妈的骂谁呀?踩到你怎么啦!”是黄家祥。
我一个摆拳过去,因为人多,居然没有打到,他妈的。再想打,没有机会了。大家把我们两个抱住,分开。我们努力的推开人群用力的想接近对方,无奈人太多,只靠近一点,就又被拉开。期间我们踢了好多脚,出了好多拳,可惜连对方毛的没有碰着。
相互对骂,怎么难听骂什么。
“你他妈的有种下自习去操场,”我朝黄家祥吼道,“单挑!”
“操,怕你不成。谁不去谁他妈的不是人养的”
冬儿从外面进来,冷冷的看了黄家祥,竖起右手大拇指。
晚自习过后,原本冷清的操场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都知道有节目了。
黄家祥的一波人先到了,在那里说话,看样子很轻松。他没有理由不轻松,揍我,他很有把握。我们差距太大了。他整整比我大一圈。、
黄家祥走到我们面前问,“好了没有?”。
“我跟你打。”冬儿走过来。
黄家祥面有难色,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张文杨走过来,对黄家祥说,我来吧。
张文杨是靖江人,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乃至社会上都知道靖江人忒他妈的野蛮,打架厉害的要死。张文杨因为上次和金毛狮王的一战成名。上次把金毛狮王打的不轻,到今天还一蹶不振。如果说冬儿是我们的头,那么张文杨就是他们的头。其实早在金毛狮王挨揍后,冬儿他们就一直想找个理由跟张文杨单挑。一山不容二虎,肯定要分出个高下的。
这不,机会来了。
文杨很彪悍,长的跟个猩猩一样,还他妈的带个眼镜。见过赤木刚宪带眼镜么,就那样的效果。单单按身体条件,冬儿肯定是吃亏的。心底里我不觉为冬儿担心,万一他因为我挨揍了,我会很不安。而且万一冬儿被打败了,那么就意味着以后我们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文杨换了双运动鞋,踢了踢腿,扭了扭脖子。
“你准备好了?”冬儿笑着问。
“恩……”
冬儿垂着眼皮走近张文杨,突然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弯腰用膝盖猛撞他的脸,然后掀起他,一个右手摆拳挥过去,砸到文杨胖胖的脸上,像打了个沙袋。
一声闷响。
张文杨趔趄着,血从他塌下去的鼻腔中喷出。他嗷嗷叫着向冬儿扑过去,冬儿一个侧滑步,躲过张文杨扑过来的一拳,然后又是一记勾拳。
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不足1分钟,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样,看傻了。
人们围过去,把张文杨扶起来。
老师来了,保安来了,更多的人来了…… 
黄家祥在外面饭店摆了一桌,向我道了歉,主要还是向冬儿道歉,向我们的势力屈服。
黄家祥端起酒杯站起来给冬儿敬酒。
冬儿夹起一块火腿塞到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算了,不打不相识。”他没有站起来,只是举了一下酒杯示意了一下,一仰头,喝完了。
成王败寇,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
席间大家开始寒暄,胡扯,相互拉关系,套近乎。喝酒、抽烟。酒还没有喝完,有些人已经开始以哥们兄弟相称了。
后来下晚自习,大家都喜欢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做做运动。冬儿最近也没有什么活动,就教我们譬如滑步,侧踢等基本动作。金毛狮王还在宿舍里挂了个沙袋,于是每个人走进宿舍都要练上几拳。
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们几个最团结,最要好的时候。
03)
第一次摸底月考马上就要到了,因为是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试,所以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大家都开始认真起来,日子慢慢趋于平静。
天热,闷热,相当的热。
我和徐萍他们的友情也空前的好。其间她和我一起去看过一次电影。还唱一首歌给我听,好像是《真空爱情记录》的主题歌曲吧。也许是因为电影剧情的影响,我们还抓住了彼此的手。
说不出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有时对我也是那种嗔怪、发嗲、暧昧。
我有给她一本琼瑶的《聚散两依依》,她很喜欢这类的爱情小说,也向往这类的爱情。后来想起来她也是蛮执着的一个女人,至少在爱情方面。
……
考试他妈的终于结束了,不管考的好不好,总算结束了。至少可以放松一段时间,不是么。
大家欢呼雀跃。
考试完那天晚上,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家把枕头什么的塞在辈子里,伪装成熟睡的样子,然后三三两两的开溜了。
我们去娱乐的地方叫做黄桥公园,那里据说是本地黑暗势力聚集的地方。外面是放着几十张桌球台的露天桌球场,另外还有几个乒乓球桌子。
白天这里很一般,没有几个人在这里打球,因为天气忒热,而且没有什么气氛。到了晚上感觉一下子不一样了。灯火通明,好多人会过来打球。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会来这里赌球,50元一盘。其中的有些人我怀疑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经常来,而且打的贼好。
每次他们赌的时候,我们好多人就在旁边围着看,一点声音也没有,气氛紧张的要死。每每这个时候老板也蛮大方,除了这几张赌的桌子,其他桌子都不要收钱,随便打。
相比较桌球室,我们更加乐意去溜冰场和录像厅。
录像厅里一般起先会放一些武打片,随着夜慢慢变深,他们就会放一些三级片,或者包含一点色情色彩的片子。后来大家都开始不安起来,没有人是为了看这些片子才交钱过来的。
“老板,换片子啦。这个看了硬都硬不起来。”
下面一阵哄笑。
“这个你都硬不起来,你要去看医生了,没准阳痿掉了。”老板笑着打趣,但还是换了片子。
镜头上一对男女一丝不挂,相互缠绕,蠕动。巨大的,蛊惑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呻吟声 …… 我感觉浑身发热,好渴。裤裆部位很紧,顶得难受死了。
屋子里很静,只有上面那两位在很敬业的做爱。我低下头,捂住脸。当我感觉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开始如无其事的四处环顾,透过镭射巨大的光柱,我看到后排不远处的吴慧和徐萍。
保持那样坚挺的状态太久了让我很难受,好像有一点尿意,虽然不怎么明显,但足以让我感觉难受。我起身去厕所。
站在便池那里很久都没能尿出来,每次刚要出来,一下子又回去了,越着急越尿不出来,很是痛苦。
妈的,不尿了。我提起裤子,走到水池那边用冷水洗脸。镜子里一张消瘦、蜡黄、颓废的脸,头发上沾满了细小的水珠。这个就是我么?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一种类似于手淫那种瞬间快感后的自责,当然还有失落。
我没有再回录像厅,已经凌晨时分了,天也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的热了。我裹了裹衣服,直接回宿舍了。
后来我偶尔还是去了几次录像厅,当然也慢慢的适应了那里的气氛。身体反应也没有原先的那么强烈了。不过慢慢的我就不怎么去了,老是说我不太喜欢那样的感觉。尤其看着他们做爱,把原本神圣的事情演绎的那么原始,那么反胃。
再后来,不知道怎的,录像厅就被查封了。听说惊动了市公安局,上面突击检查,就给查封了。当晚所有看片子的人都被抓去拘留了7天。
万幸的是,我那晚没有去,徐萍他们也没有去。
仅仅过了不到3个月,头发还没有长长的录像厅老板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录像厅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这不得不让人对政府机关的权威性产生怀疑,当然这个并不是我们所需要考虑的范围。
徐萍还我书的时候,里面夹了个字条,是一首诗吧。具体我不记得了,好像大概意思是可以不可以做个朋友。
废话,当然可以。
我们于是在一起了,吃饭,打水,等等,如情人一般。
这样暧昧了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将近一个月。一天晚上下完晚自习,吴慧诡异的跟我讲,晚上在教室里等,有人找你。
搞什么呀,我有些诧异。等吧。
大家都走光了,吴慧把门锁了,因为教室每天是她开门和锁门,我就被关在里面。
我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也好,反正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在这里呆着着,看看到底有什么。
半夜的时候,我都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门轻轻的被打开了,徐萍走了进来。
“你来干嘛?”
她没有说什么,就坐在我旁边。我有些紧张,虽然我们长在一起,但这样独自这么单独的在一个黑暗空洞的屋子里还是头一次。
“你紧张呀?”她扭过头来看我。黑暗中我看大她灼灼发光的眸子。
“没有呀。不信你摸看看,我的心跳有没有加剧。”我靠近她。
她真过来摸。
我抱住她,把她拦住怀里。忽然间感觉呼吸很急促,黑暗中,我摸索着找到她湿润的唇 …… 她翻过身,骑坐在我身上,两只手抱着我的脸,舌头深深的伸进我的嘴巴,淡淡的烟味,湿湿的。屋子里回荡着嘴唇的摩擦声,还有我们彼此急促的呼吸。
我觉得我的头好酸,嘴巴里一阵腥热,还有一丝的痛,好像是舌头被她咬破了。
我开始不能控制自己,手胡乱的抓,抓她的后背,她的双乳,她的 ……
她开始摸索着解我的皮带 ……
她就那样压着我,透过窗外昏黄的路灯的灯光,我看到了一张贪婪的,充满着欲望的恐怖的脸。
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要做什么?
我推开她,坐好。
“怎么了?”她舔了舔嘴巴,像一只刚刚吃完一只活鸡的豹子。
“没有什么,这样不好。”我坚挺的部分慢慢的疲软下去,几乎是一下子,我变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现在我只想回宿舍睡觉。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那么直接?”她又坐回我旁边,言辞中难以掩饰的失望和不快。
“没有,你不要瞎想。”为了表示我说的真的,我把她的手抓过来慢慢的抚摸,“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第一次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对你不公平,这里连个床都没有。”
“我不在乎,只要你对我好就可以。我要你真心喜欢我,爱我。”
“我爱你!”我敷衍到。
事实上,我思想中最激烈的地方没有告诉她。我喜欢她么,爱她么。当然应该不是,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空虚,寂寞。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我还没有堕落到把自己第一次交给她的地步。从在录像厅里看到她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张池清他们给我警告的时候,我就这样决定了。
骨子里,我很传统。
我不拒绝做爱,而且我也很想,但至少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自己的理由。
后来这样的观念一直伴随着我,一旦我没有感觉了,就会一下子一点欲望都没有。
我们再也没有作出其他亲热的举动,就相互依偎着,说一些自己过去的事情,教室里有些冷,她后来就像一只猫一样倦在我怀里,睡着了。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姨夫知道了。说句心里话,并不因为他是我姨夫我就应该去袒护他,其实方圆几十里,大家都知道,我的姨夫海德先生就是标本式的色狼,纯滴。
他把我和徐萍分别叫到他的单人宿舍谈话。
跟我没有什么多说的,首先赐给我两记脆脆的耳光。然后就开始问那天晚上的细节。
我说我没有和徐萍做爱,没有。
于是他又给我两记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的响。我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但我肯定是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在确信不会有结果的时候,他让我回教室,当然要我写一份检查,包括了事情详细的经过。
后来徐萍被叫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跟徐萍说了什么。反正用了很长时间。
老实说,我并不担心徐萍会被怎样,因为我知道我们家徐萍也不是吃素的,她会很容易的就摆平海德先生的。
后来看到徐萍笑眯眯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后来的日子,直到毕业,海德先生都对徐萍出奇的好,多少让我有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04)
最终,我和徐萍结束了。
我不是很难受。很自然的开始,很自然的结束。自然到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许她和我一样,根本就没有爱的感觉。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其中应该包括了张海蓉。
一次碰对面的时候,她用那种很恶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毛骨悚然。
后来,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考得不好也不差。
按照月考的成绩,海德先生把我们的座位重新调整了一下。这次基本上是按成绩来排的,所以个人意愿就不是那么的起作用了。
我和徐萍分开了,她坐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搬东西的时候,我看着她一点点的整理自己的书物,她觉察到了我的眼神,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用那种无限爱怜的眼神给她深情的一瞥。
她笑了。
我在想,假如教室里没有人,她应该会上来给我一吻。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蛮懂得如何那男人开心的那种。一不小心,你会觉得有一种温暖的,被爱的感觉。
可惜,不适合我。至少那时候不适合我。
后来金毛狮王说喜欢她了,断断续续的知道一点点关于她的事情。
我想徐萍至少也应该是有一点档次的人,金毛狮王?
未免也太恶心了吧。
可是,据说他们发展的还不错。

一日早上,我洗刷完毕,正在操场的一角抽烟解闷,金毛狮王来了。这小子明显一夜未归,头发凌乱,两腿打飘。他走到我旁边蹲了下来。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不客气的接过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个,扬起脖子,吐出好大一团烟雾。
“干吗去了,一宿没睡?”我扭头看他,随意的问,“又上了哪个别人不要的妞?”
金毛狮王咂磨了一会儿,冷不丁放声大笑起来。又捅捅我淫笑地说:“你觉得徐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人呗,还能怎么样。”
“够味的,真腴!”
“你没戏。”我挺瞧不惯金毛狮王那种好象跟谁都有戏的张狂样。“腴了轮不到你,徐萍档次不会这么低的啦。”
  出我意料,金毛狮王倒不反驳,反而暖昧地含笑不语。
  “你别装成这种样了。好象你跟她已经有过什么关系似的。”
“装什么,就是有。”金毛狮王得意洋洋。
 “什么时候?”我蓦地心跳不止。“昨天晚上——你小子傻了吧!”金毛狮王开心地大笑,“哥哥也是所向披靡,你不成,还得学。”
“你行!”我朝他竖起拇指,“牛!”
“猪八戒玩老鵰,什么人玩什么货。”我扔掉烟头站起身,心里一是困惑二是不解三是对徐萍产生了一种感官的厌恶。
05)
我在1班和2班的交界区域和高军他们吹牛打P。这时候,张海蓉走过来,经过2班门口的时候,一群流氓尖叫起来。
因为张海蓉胸比较大,而且开穿个V字T恤,外套敞开着。
“奶子大的,干脆不穿得了。”那个是王强的声音。这个小子和我一样,都是以前黄桥中学的。以前就和我不是很好。
张海蓉脸红的要死,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爸爸一样。
我有些挂不住了,他妈的,是黄中的人都应该知道她曾今是我马子。
“嘿,哥们,嘴巴积点德,给兄弟个面子好不好。”我走上前去。
“妈的B,你谁呀。”他推了我一把。
我很尴尬。
我知道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动手肯定吃亏的。不如先装一下孙子。
我找到了冬儿,跟他说明原委。他说,这事他肯定不能出面的,没道理。这会破坏规则。但他让我自己放开去打,不要害怕,真打起来他还有杨峰的不会让我吃亏的。
有了冬儿这句话,我无疑有了底气。
我回到教室,拔掉凳子的一条腿别在身后,王强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洋洋得意,他靠在门框上,晃着腿。我猛然上去,抡起凳子腿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打,他根本没有防范,抱头乱窜。到了教室里面,他开始反抗,搏斗中,我的棍子掉了。杨峰他们上来了,抱住他,嘴里说,有话好说,不能动手。没有人抱我,我又对着他贴过来的脸一顿猛揍。
好过瘾!
我跟个打了胜仗的斗士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后米簇拥着高军、田伟他们。走过张海蓉身边的时候,她一反常态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种很熟悉的眼神。
或许我们还应该在一起,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不是么?
放学的时候,她迟迟的没有走,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抬去头,看着我,幽幽的说,“你送我回家吧。”
我们走在灯火昏黄的街上,走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
到了她家的楼下,3层的小洋楼一点灯光没有。她站住了,看着我,“你还恨我么,你还爱我么?”
我还恨她么?我还爱她么?
“不知道。”
我把她抱过来,她又那样习惯的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抚摸着她那长长的头发,我真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
冬儿跟我说,王强那个事情肯定没有完的,他肯定会找我的。有时候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解决,自己承担,别人不能每次都给你帮助。
他很平静的说了这些。我自己也知道,王强肯定还是要来找我的。但我还是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要被他们一个或者几个人暴扁一顿。
我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总归要为自己准备一点。鱼死网破,死也死的像样一点。
我用两个耳耙子做了两个“6”字形的戒指,微微露出的尖头足可以产生伤害而不必担心出了人命。没事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练练,摆拳,勾拳,侧踢什么的。
天下着好大的雨,路灯把地面照的闪闪发光。偶尔一两辆飞驰过来的卡车掀起巨大的浪花。我和张海蓉并肩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
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不远不近的。
我心里一惊,看身影好像是王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我把伞给张海蓉,让她一直走,不要回头。她不肯。我吼道,快走。于是她急急忙忙的往前走。
我反身迎着他们,悄悄的带上两个戒指,我的心跳了不停,扑通扑通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勇敢,去面对的好像不是王强,而是一群敌人。
王强他们甩掉自行车,走了上来,当距离足够近的时候,他上前给我一记耳瓜,清脆悦耳。我耳朵嗡嗡的响,脸热剌剌的痛。
我捂住脸,站住了。
“你他妈的B,神气呀,敢打我!”王强看我基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开始教训我,另外一个家伙站在旁边看着。
我走到他们两个中间靠前的地方委屈的说,
“王强,今天我让你打一顿我们的事情就了结了。”我又看看那个男的,“这个事情与你无关,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去你妈的。”王强又是一记耳瓜过来,我头往后一仰,没打着。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那个男人下身一个侧踹,那小子没有防备,哦一声就蹲下去了。借助脚下落的惯性,我右手一个大摆拳打向王强。这应该是我第二天看到的产生最长伤口的那一拳。
我把头埋的很低,两只手跟龙虾的钳子一样挥舞。我也不管打哪里了,反正就是胡乱的挥舞,边舞边呀呀呀的叫喊。
混乱中我也被揍的不轻,头上,脸颊,脖子好像都挨打了 …… 
一辆大卡车开来,打出很亮的闪光,我愣住了。
王强满脸是血,我应该也是吧。
我松了手,颤抖着声音说,“你的脸,……”
他一摸脸,一手的血。
趁他一疏忽,我拔腿就跑。
到了宿舍,冬儿他们都还在抽烟聊天,看我进来,他们愣住了。我应该也是满脸的血,浑身湿透。我感觉我手上剌剌的痛,灯光下一看,两个戒指上沾满了带着血丝的皮。
“怎么了?和谁干了。”冬儿走过来问。
“王强,还有一个外面的人,不认识。”
“还有外面的人,他妈的,走,去教训他们一顿。”
冬儿和杨峰他们呼啦啦的下楼。找到我们刚才的战场,王强他们早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见到王强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怕。再往上过一点,没准会把那小子的眼睛打瞎了。那条口子从左眼角一直到下颚。其他地方也是惨不忍睹,整个脸花的跟个星条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大狗熊干了一架呢。
他在宿舍门前堵住我,要我给他医药费。
“你自找的。”我右脚往后撤了半步,拳头握紧,他只要上前一点,我肯定一大摆拳上去。
他明显的有些顾忌的盯着我的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手上到底有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打架很大程度上是双方气势的较量。他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根本不怕他,虽然他身高依然比我高很多,体型依然比我壮很多。
我们没能再比划一下,过来的同学们把我们拉开了。
最后我还是没有赔给他医药费,我没有那么多钱。他把他爸爸叫来也没有改变这个事实,事情因他而起,挨揍活该。
当然姨夫因此也又理所当然的给我若干记耳瓜。
张海蓉很感动。她吻着我的伤口,一遍遍的哭,一遍遍的说,傻瓜,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 她肯定以为我是因为爱她才如此奋不顾身。其实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爱她才这样,或许换了是徐萍我也一样会出手,男人有时候在为尊严而活。这或许就是为何有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前女友或者前妻跟别的男人亲热的时候会难受,甚至会大为光火的原因。
当然,她那么固执的认为我是爱她也未尝不可。
06)
天气开始变冷了,感觉我们宿舍跟露天的帐篷一样,贼冷的。因为房子小,住的人少,而且四处漏风。不像旁边的集体宿舍,人多,大家都在一起,一下晚自习就全都在宿舍里说话,聊天,洗脚,泡面 …… 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
半夜的时候,我莫名的醒来,外面风似乎很大,吹过房子楼顶的缝隙,发出刺耳的啸声。屋子里静静的,大木门好像没关好,风直接进来了,昏黄的白炽灯被风吹的摇来摆去的。
有点冷。
我裹了裹被子,昏昏的睡去。
大木门有缓缓被推开的响声,我眯着眼朝门口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黑影巧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徐萍?!
下床传来很轻声是说话,轻的让人感觉到是在梦里。
呼吸慢慢的急促起来,床开始轻微的摇动,有被捂着嘴巴含糊不清的呻吟声 …… 
慢慢的安静下来。
一会儿床又开始轻微的动 ……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虽然我尽量不让自己往那个肮脏的方面去幻想,但不可否认我的身体有反应了,浑身骚热的。
翻了翻身,我又开始昏昏的睡去。
半夜,我感觉有人轻轻的推门出去,但我搞不清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头好痛,两腿之间黏乎乎的,我知道,我需要换条内裤了。
起身下床,他们还一个个都在睡梦里。王兵的床下面几个揉得皱皱巴巴的面纸团很是刺眼 ……
07)
送张海蓉到楼下,我已经浑身湿透了。雨下的很大,一把小伞根本遮挡不了我们两个人。虽然我们已经相互依偎,很是小心。
冷风出来,我直哆嗦。她开了门,依依不舍的看着我。
“你上去吧,我走了。”我朝她挥挥手。
她犹豫了一下,微笑着对我说,“要不跟我一起上来吧,喝点热水,把衣服弄干了再走吧。”
“可以么?爸爸妈妈都在家呢,被发现我就说不清楚了。”我面有难色。
“他们应该睡着了,我们小心点,不要发出声音。你把鞋子脱了上来。”
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脱了鞋,赤了脚,小心翼翼的上楼。
她的房间在3楼的楼梯口,一路上,我们经过了她奶奶的房间,爸爸妈妈的房间,姐姐的房间。打开房门,我蹭一下就闪进去了。
她房间不是很大,但很暖和的样子。典型的女儿家闺房。一个衣橱,一张写字台,一张单人床,一只大狗熊 …… 感觉真的很好。
她把伞关了放在门外,然后关门进来。我一下子把她抱过来吻,她推了我一下,没有推开,慢慢的就配合起来。
因为衣服很湿,所以感觉不是很好。许久,我松开她。
“把衣服脱了吧,那边有取暖器,放旁边烘一下,我给你倒杯热水。”
楼梯上响起很响的脚步声,我吓的差点没晕过去,我焦急的看着她,她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指了指床下。
我毫不犹疑的躲到了床的下面。
她关了门下楼。楼梯口有说话的声音,但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儿有人开门进来,吓得我大气不敢出。
“出来啦,呵呵。”她对着床底轻声的喊。
我爬了出来。
“我奶奶,每天回来她都会上来看我的啦。”
我脱了衣服,放在离取暖器很近的椅子上,衣服上立马开始腾腾的往上冒热气。她给我一件厚实的睡衣,让我披上,然后背过身去,开始换衣服。
我看到她黑色的内衣,内裤,顽皮而又结实的臀微微的上翘 ……
外面雨下的很大,打的窗户劈里啪啦的响。屋子里很暖和,暖和的让人开始对屋外的寒冷产生恐惧,暖和的让人 ……
“要不,就不回去了。……”她转过身来犹豫着说。
我扑过去把她按到床上,她也没有反抗,抱住我的腰。
我开始重重的呼吸,不能控制的呻吟,她也开始呻吟 …… 我脱光了自己,然后开始粗鲁的扒她的衣服。因为激动,我浑身直抖,半天没有把她的乳罩解开,她微微的抬起身,右手伸到背后。眼前一片雪白,我朝那片雪白俯了下去 ……
她闭着眼睛,头发散乱,盖住了她的半边脸。我把她的手推过头顶,用胳膊别住她的肘子,埋下头去吮吸 ……
含混的呻吟,重重的喘息,我浑身是汗,一次次的 ……
平静下来的时候,她侧身躺在我怀里,脸贴着我的胸脯,手指如有若无的在我身上划过。我轻抚着她的脸,仰望着天花板。
“在想什么?”她俯身过来,吻了我一下,轻轻的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我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是处女!
可是,我还是第一次。
 可是高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的呀。难道是那个暑假?
 我没有再多想什么,感觉又来了。我翻身过来,把她按到身下 ……
记忆中我们那个晚上一直就在说话,然后做爱,然后再说话,然后再做爱。
那个晚上,我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第六次。直到我没有时间和力气再为她奉献第七次的时候,我穿衣下楼。
我的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支撑不了我的身体,下楼梯的时候都感到随时都会仆地而死。
天已经有一点点的亮了,好几家做早点生意的铺子已经开了门。天空中下着蒙蒙的,几乎感觉不到的细雨,低空中还迷蒙着薄薄的一层雾气。 
他们都还没有醒来,我悄悄的爬上床,倒头便睡。
感觉好奇怪,我没有一点得到后的喜悦,却隐隐的有一些失去后的失落。
课还是要上的,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早读,张海蓉过来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在我桌子上放下一杯暖暖的豆浆,还有一个面包。
08)
第二年开学的时候,有好几个面孔看不到了。校方的说法很简单,他们被开除了,学校不要他们了,因为他们严重的违反了学校纪律,造成了相当不好的影响。
所幸,我还在。我们那伙人也还都在。
我开始告诫自己,是不是应该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有时候觉得真的很幼稚。每每刚刚开学,我就会信誓旦旦的打算好好学习,好好做人。结果最后还是一塌糊涂。
过了一段时间,春天就来了。天气变的很暧昧。杨峰喜欢上了他们班上的吴爱君,并且很快就勾搭上了。冬儿喜欢上二班,也就是杨峰他们班上的陈慧。好像是叫陈慧吧,不怎么记得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不过他们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因为那个女生戴鹏也在喜欢。
他们几个的关系很复杂。比如冬儿和戴鹏,平时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有烟大家抽,说说笑笑的。但事实上冬儿对他颇有微词,特别是因为陈慧的事情。因为陈慧相对而言好像对戴鹏感兴趣多一些。我也曾问陈慧,你到底喜欢冬儿还是喜欢戴鹏。她笑了笑说,我喜欢你。
晕,当我没有问。
其实说心里话,陈慧还是个蛮好蛮清纯的女孩子,我其实并不希望她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人。据我所知,他们几个都是毫无羞耻,甚至有时对女人使用暴力的家伙。
也许对这样一个人来说:事情倒简单。可别人不也认为我是个无耻的人么?很多场合找也确实是那样。
一天下午,应该是休息时间,也没有课。大家要么在操场打球活动,要么洗衣洗澡。那时候,戴鹏就涎着脸纠缠着陈慧在教室里和她套近乎,这让冬儿很不爽,其实我也不爽的。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他们这是在害人家女孩子,明明不喜欢,只是想上一下而已,所谓的爱情到他们那里只会变成赤裸裸的上床。
冬儿在宿舍里生气,一拳把一个脸盆砸的变了形。刚好我进来,他就让我把这个盆子拿给戴鹏。我居然就真傻乎乎的拿过去了。
这个盆子是冬儿叫我拿给你的。
戴鹏很尴尬,不过当时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把盆子拿着放到一边然后继续跟陈慧说话。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的这一举动着实惹火了戴鹏。所以后来揍我的那帮人中据说就是戴鹏帮找的。
我和张海蓉关系还算稳定,我也开始慢慢的尝试忘记自己心中隐藏的那种感觉。老实说她对我蛮好。经常的还会把她奶奶的营养品偷来一点给我吃。
我们偶尔也会做爱。
那时候避孕套还是稀物,在我们镇上很难买到。所以每次做爱都小心翼翼,做完了又提心吊胆的,直到她的红红来了才又如释重负。
所以,事实上我们做爱的次数很少很少,真的不喜欢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那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整个做爱的过程。
让我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我自己太过敏感还是怎的,我老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种感觉很特别,好像她在喜欢我的同时还在喜欢着别的人。
不过我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特地的去注意什么。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应该信任,毕竟我们曾经因为彼此的多疑而痛苦并分开过。
我每天早上都会很早很早起来,跑步去她家,然后和她在镇子上吃早餐。那段时光其实就是放在现在也是很美好的。我们吃很多东西,包子油条,豆浆烧饼,小馄饨甜点什么的。下雨的时候,我们就相拥着撑一把伞,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在雨中,有时候我们也会特地的绕到田野里,然后在没有人的地方接吻,拥抱,还有 ……
开学初的时候,余志健来过我们学校一回,虽然他只是一个电大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到了我们这个圈子的时候,他怎么的也是个大学生,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流落出一点优越感。见到张海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些尴尬,张海蓉也很尴尬。倒是我很平静,很大度的上前和他握手,当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平静。其实有时候想来,我觉得其实我应该怀疑一下我对她是否是真正的爱。也许那时候还并不是懂得什么是爱吧。
徐萍一直和王兵一起的,直到最后。
09)
我和冬儿洗完澡,用毛巾过着裸体在澡堂子里抽烟。金毛狮王急急的来,说他在人民医院那块挨人家揍了。杨峰和王兵他们还在那里。
我们迅速的换好衣服过去。
那边一群人,冬儿上去二话不说,对着正和杨峰叽歪的男人一拳。我也不客气,对着一个家伙下身一脚踢过去。
我们的人一下子带劲起来。
一个家伙挥舞着棍子砸过来,冬儿一闪身,铁锹重重的砸在地上。一记摆拳过去,那家伙一个趔趄。棍子又挥过来,冬儿一个滑步,不想后面是一个石灰坑,一下子就栽了进去,松软的石灰陷到冬儿的腿肚子,他没有站稳就倒在里面,弄了一身的石灰。那家伙得势不饶人,拿着棍子对着冬儿一顿猛打。我们一看情形不对,拉起冬儿如鸟兽散。
那天冬儿被揍的不轻。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金毛狮王调戏一个有来头的妹子才招来这档子的事情,那帮家伙是我们黄桥镇当地的一帮地痞,那天只是他们其中的几个。
人发话了,要我们请客赔礼道歉。冬儿士气低落,也不好意思出头。事情是金毛狮王惹的,理应是他去,但是他一个人有些害怕,于是就让我一起跟他去。
我们孙子一样去找他们,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看到我就走过来半搂着我的肩膀说,“你这个小厮还挺能打的么?”说着还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然后拍拍我的脸。
“殷兵,不是他。”那个头头模样的家伙说。然后他们几个把金毛狮王叫进里面的一个房间。

后来我们在美味鲜摆了一桌请他们那帮人吃饭,钱都是金毛狮王掏的。冬儿没有参加,那件事情对他影响很大。我知道他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因为那天的事情他可能会元气大伤。
除非有机会再跟那帮人干一仗,最好是众目睽睽下单挑。
10)
张海蓉跟我讲她的红红到一直还没有到,已经拖后快一个星期了,因为她一直很准的。老实说,我很害怕。
不过我还是安慰她,不会有事情的,我记得我每次都很小心的。或许是因为其她什么原因导致拖后了,人拖后一个月都有的。
结果真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来。
又过了一个月。
还是没有来。
她可能真的怀孕了。
她哭了,害怕的要死。我也很惶恐,很害怕。那时候其实我们两个还都是孩子,真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能跟家里人讲,却没有可以帮得了忙的朋友。那些天我难受的要死,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看到她我还要哄她,安慰她,告诉她我正在想办法,会好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会对她负责,不会让她受伤的。
其实我也想过去找王巍的妈妈,但后来还是放弃了。一个原因是怕阿姨会对我很失望,一直以来,她们都把我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的。另外张海蓉也不肯,因为王巍的妈妈和爸爸都是在黄桥人民医院的,张海蓉本身也是黄桥镇上的人,去黄桥医院肯定会遇到认识的人,而且这事很容易被传开的。
后来我就想到了张池清,因为听说她嫂子是常周人民医院的护士,没准有办法。
我找到了张池清,很难为情的支唔着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她扑哧一笑,哎呀,你当爸爸啦。我脸红的要死,央求她帮我想办法。她说,肯定不能找她嫂子的,家里人知道了也会埋怨她的。本来她没有考上家里就已经给她很大压力了。
我很失望。
“你不要着急了。”她说,“你可以去找徐萍呀,她肯定有办法的。”
“她最有经验了。”叶海燕在旁边笑的不行。
于是我又跟个刚出道的婊子一样,扭捏而又艰难的告诉了徐萍这一切。她用她那特有嗲嗲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嗔道,“看不出呀,你还蛮行的,要当爸爸啦。”
“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我都快急死了。”我近乎哀求道。
“周日我带你去我同学那边的医院吧,完事后要请我们吃饭哦。”
“一定,一定。”
周日那个下午,我带着张海蓉在张池清、叶海燕、徐萍的陪同下去那家乡下的诊所。
那是一个很简陋的诊所,规模很小,房子什么的很破旧。所谓的医生什么的就是当地的一些赤脚医生吧。
那个徐萍的同学让张海蓉进去检查确认一下,过了几分种出来了,告诉我们确实是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后来又让我进去说话。
里面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一个比较年长的医生,样子很慈祥。她很严厉的教育了我一番,大抵意思是不好好学习什么的,我也没有心思听,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答应。临了,她又要我在一份协议上签字确认。
张海蓉被她们送进一个里面的房间,进去的时候我抱了抱她,使劲的握了握她的手。她很紧张,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候,紧张的要死,抖得像个桑巴舞女演员,牙齿为周身韵律打着节拍。过往的医生或者其他什么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站不住了,蹲坐在墙角,把头埋在两个胳膊中间。
张海蓉被她们扶了出来,身上还披了件大衣,样子很憔悴,很虚弱。
“1个月内不能再同房了。”医生告诫道。
她们都朝着我笑。
晚上送张海蓉回家,路上我们几乎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相互的搂着,艰难的走,一步一步。到了她们家楼下,她回头看看我,然后用那种很低沉很虚弱的声音跟我说,“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梗咽着,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眼泪流了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今后你无论做错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傻瓜,我没有怪你。”她捧着我的脸,轻声的说。
今后你无论做错什么,我都不会怪你!这个是我对她最大的承诺。也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作出的承诺。这个承诺跟随了我很多很多年,直到她嫁为人妻,慢慢的把我淡忘。
天空中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我没有要她给我的雨伞,一个人走在雨中。店铺里飘着黄家驹的那首《海阔天空》沙哑而低沉,我低着头,淋湿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
11)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跟张海蓉做爱。
不是我没有欲望,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禽兽了。说真的,我很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近乎很刻意的对她好。但事实上,或许是因为那件事情对她伤害太大了,她对我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感觉了。有时候我会埋怨,为什么你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你不爱我了么?
“没有呀。你不要瞎想。”
当我再坚持不懈的时候,她就会很生气。
“我都为你有了一个孩子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知道张海蓉有别的男人是一个多月后,其实之前也有黄桥的朋友说放假的时候看到张海蓉和一个男生很亲近的在一起的,我都没有在意。
那天晚上,下晚自习后,鲁建涛过来说,看见张海蓉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车现在停在学校不远的桑树林附近。我当时感觉血冲脑一样。我拿了根电棍,刚好冬儿和王兵还有金毛狮王都在,于是我们呼啦啦的全部下去了。
果然在那里,我去敲了敲车玻璃,玻璃放下来,居然是殷兵,旁边坐着的是张海蓉。看到我,张海蓉很震惊。
“你妈的,干嘛?”殷兵很冲的样子,因为先前我们败给他们的,所以这家伙很嚣张,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一抡电棍砸向他的车玻璃,发出很大声响。里面一声尖叫。
冬儿看到殷兵一下子兴奋起来,拽开车门,把这小子像藏在蚌壳里的蚌肉一样抠出来,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他们一顿拳打脚踢。
我把张海蓉拉到一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开始哭着不肯说话,后来我大声的吼叫,她才断断续续的告诉我。
她又怀孕了!
我差点没有晕倒。那时候我真的想狠狠的给她一拳,但我忍住了,我想起了我对她的承诺。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她也没有请求我原谅。
半响,我幽幽的问,是那个男人的?她没有回答,低下了头。
“那,先前那个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狠狠的给我一耳瓜,然后愣愣的用那种很包含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我捂住脸,她跑了。我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
12)
我尽量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每天还是送她回家,只是路上我们什么也不会说。孩子她后来吃药拿掉了。
说心里话,我真的很可怜她的。
那个男人是她邻居。以前谈过一段时间,后来那小子去广东那边做生意,好像赚了不烧钱。
有时候我很想问,你爱他多点还是爱我多点?但我自己都觉得很这个问题很无知,所以就没有问下去。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最想问的是高考过后的那个夏天,你是不是给他了。
当然,这个问题我直到今天都没有问,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我和冬儿他们几个在公园溜冰,他们在里面溜,我在外面扶着栏杆看。这时候外面的幕布突然被掀开,几个人冲了进来。
殷兵!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抡起一只冰刀溜冰鞋朝我砸过来,我额头一麻,一股暖哄哄的血喷流出来。我一捂一手的血。
我啸叫着,抡起旁边的一个气筒乱挥 ……
冬儿他们也上来了,打了起来。
后来我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 ……
我额头上被缝了7针,裹了厚厚的纱布。母亲来看我,在姨夫的办公室,姨夫把我的罪状一一的跟母亲讲述了。母亲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哭。
最后,姨夫意味深长的对母亲说,这孩子废了,你不要对他抱什么希望了。
我送母亲出校门,母亲给我300块钱,然后什么也没有说,骑着她的三轮车走了。
看着母亲佝偻着身子慢慢消失在夕阳尽头,我的心不停的颤抖。回头的时候,我想我自己应该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了。
两个月后,高考结束了。
我考上了,我们那波人里唯一一个考上的。
去学校报道那天,我好好的洗了个澡,背起行囊,独自上路了。
后序
张海蓉那年没有考上,后来又复读了一年考上了淮海工学院。她念大学那段时间我断断续续的给她寄过几次钱,也写了很多的信。她感情一直不顺利,后来结婚了,在后来离婚了,然后又结婚了 …… 现在在南京一个学校当老师。最后一次联系,她告诉我她爱上了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一个40多岁的有家室的男人。我没有说什么,再后来就慢慢的不联系了。只是偶尔会想起她,特别是回老家,走在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条街道。
希望她过得开心吧,即便是以她自己的方式。
冬儿,也没有考上,后来在一次斗殴中被对方捅了一刀,伤及肾脏,据说不能干重活了,后来在我们那个市里面的一个街道摆了摊子修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我有远远的看到他,但没有勇气去见他。
金毛狮王,因为一次入室盗窃被抓了,有没有放出来不知道。
徐萍,在黄桥镇上开了家服装店,因为她的独特性格,生意还不错。周边的人都知道她的大名。她是唯一一个毕业过后我见过的人。看到我的时候,她嘴角微微上翘,标志性的微笑。我和她握手,然后在她家蹭饭吃。他那个憨厚的男人做的一手好菜,我记忆犹新。
其他人都还健在,生活正常,恕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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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荒唐原始的青春时光。。。
今天一下午我尽做你的同学了,哈哈~~~~
是故事吗?还是真事?
我真的感觉自己就活在你写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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